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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老實實等著我追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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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老實實等著我追你。”

去了醫院檢查, 溫瑰頭綁了紗布,得住院觀察幾天,具體時間不太確定, 反正不能立馬離開醫院。

周曉塵腸子都悔青了, 坐在旁邊給她道歉, “對不起溫瑰姐,當時你要不是為了給我擋也不至於被打到, 真的對不起對不起,都是我的錯, 我會負責到底的, 我......”

溫瑰頭有些疼, 漲漲的, 側腦處很酸痛, 有時候會大腦發昏, “沒事,下次遇到這種事情不要軟, 該反擊反擊,之後也許會經常遇到。”

幹記者的都知道了,侵犯別人利益,嚴重的能跟你拼命, 打你一棒都算輕的了。

周曉塵忙點頭, 眼裏都泛起了淚花,一直在她身邊忙前忙後,恨不得跪在她身邊伺候她。

看的她有點不適應,有點煩, 又不好意思說,只好由著他來。

勉強緩解一下他的負罪感吧。

過了一會兒, 醫生過來了,身邊還跟著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人,很高很瘦,紮著高馬尾,醫生剛進來就接了個電話,就讓她拿著病例單過去看看,她應下了。

溫瑰在她走過來的時候就認出來了。

寧海蝶。

.......最近她是不是該去寺廟看看風水了。

寧海蝶翻了翻病例單,多看了床上的人幾眼,微微蹙起眉頭,“溫瑰?”

溫瑰呼了口氣,“我是。”

寧海蝶倒是不太驚訝,戴著蝴蝶耳環,邊看病例單邊問她,“現在感覺怎麽樣?”

溫瑰想了一會兒,說,“我感覺有些惡心,想吐。”

寧海蝶幫忙查看了吊水,昂著頭,露出精致側顏,“應該是腦震蕩,你之前被棍子打了是吧,等會兒去拍個cet檢查一下。”

周曉塵在一旁趕緊點頭,“我們知道了,謝謝醫生。”

寧海蝶奇怪地看他一眼,又看了看溫瑰,微挑了挑眉,“這你男朋友?”

溫瑰說不是,“我們只是同事。”

之後醫生來了,囑咐了幾句就和寧海蝶出去了,她臨走之前加了溫瑰的聯系方式。

第二天中午去食堂買飯的時候碰到了寧海蝶,她拉著她坐下來隨便聊了聊,溫瑰才知道她是上京那邊派來的救援醫生,之前一直在這裏忙著照顧在此次事故中受傷的人。

溫瑰全程沒什麽太大的反應,看著她的白大褂,輕聲提了句,“以你的能力,應該不至於呆在國內幹這些工作。”

寧海蝶笑了下,成年人就是這樣,即便很多年前刀劍相向惡語相向,但隨著時間的流逝,卻還能好好坐在這裏好好談點什麽:

“你說的沒錯,混到了我現在的位置,以我的能力,幹什麽不成呢,我早就財富自由了,之前也還是去非洲當無國界醫生當了三年,就是一時興起的事情。就像你,兩屆普利策獎的獲得者,不也還是呆在小小的揚海市天天幹這些容易遭報覆的事?”

溫瑰拿筷子搗著碗裏的米飯,其實還是有些波動的,微微扯了下唇角,不知道該說什麽,“可能,命中註定吧.......”

命中註定她呆在這裏,命中註定她和靳顧一分開,命中註定她的媽媽永遠的離開了她們,一切都仿佛自有安排。

其實當初她後面想了想,沒怪過寧海蝶,對於自己和靳顧一那時的感情狀況,她只是實話實說而已。

沒有寧海蝶,她也還是會和靳顧一分手,也無法在一起。

“叮鈴鈴——”

溫瑰來電話了,顯示靳顧一。她下意識擡眸看了寧海蝶一眼,後者對她隨意一笑。

想了想,她還是掛了,改成靜音。不知道在怕什麽,也不知道在逃避什麽。

結果過了一會兒,溫瑰看到不遠處的電梯走出來一個人——靳顧一。

靳顧一拿著電話朝她走來,神情挺焦急,邁著很快的步子,就這麽走到她跟前,沒看其他人一眼:

“怎麽不接電話?”

溫瑰沒回話,楞楞地看著他。

倒是寧海蝶正翹著二郎腿吃飯,聽到聲音笑著扭過頭,“呦,來的這麽快?”

靳顧一瞥了她一眼,又看到溫瑰額頭上綁的一圈紗布,顯得有些楚楚可憐,面色有些蒼白,加上人又瘦,看上去精神狀態不太好。

“她情況怎麽樣?”

寧海蝶哼笑一聲,自顧自夾了根青菜,語氣輕飄飄的,“絕癥,快死了,準備葬禮吧。”

靳顧一沒好氣地瞥了下頭,下頜骨動了動。隨後又過去拉椅子坐在溫瑰旁邊問她,“怎麽回事?當時不知道躲遠點?”

他伸手碰了碰她額頭的紗布,隔著t紗布摸到了一片腫脹,眉頭立馬又皺起來了。

在寧海蝶面前,溫瑰有些不適應,躲掉了他的手,“我還好,沒事。絕癥更不可能了。”

靳顧一的手在空中靜止了一會兒,然後放了下來,擱到桌子邊緣,他從坐下就是側著身子的,沒往寧海蝶那邊看過一眼。

後者只是一言不發地看著這一幕,看到靳顧一大大方方的關心和焦急。

無數異樣的情緒在心裏流竄。寧海蝶最終選擇笑了笑,“拍過ct了,真沒事,瞧你擔心的這樣。”

靳顧一終於賞了她個眼神,然而裏面什麽都沒有,仿佛只是為了確認她所說是否屬實,有無欺騙的可能,雖然很大概率是沒有的。

“怎麽,還擔心我跟你的前女友說點什麽不該說的嗎?”

寧海蝶戳破這層薄薄的,脆弱不堪的膜,她早就意識到他們之間的裂縫不可能再修補完整了,“心放肚子裏吧。我還有工作,先走。”

她跟溫瑰點頭示意,打完招呼後就插著兜走了,沒再做停留。

寂靜的空氣在這裏蔓延,這片一片寂靜,寂靜到溫瑰好像只能聽到自己的聲音,還是靳顧一先開口了,餘光裏他的視線筆直又灼熱:

“怎麽不接電話。”

溫瑰捏了捏病號服邊緣,往旁邊轉了轉眼珠子,有些磕巴,“就,有點忙........”

“忙什麽?”靳顧一追著她問。

溫瑰向來抵擋不住靳顧一這種語氣的質問,清淡冷靜的,卻無聲將你壓制的死死的,怎麽也逃不掉,“........跟寧海蝶聊天。”

“剛才是跟她聊天,昨天打電話的時候也在聊天?”靳顧一不急不忙地戳破她拙劣的謊言,“你挺喜歡她,一天到晚都要跟她黏在一起。”

溫瑰:“........我可能沒聽到。”

靳顧一直接掏出手機給她播了電話,不一會兒溫瑰的手機就響了,他把手機不輕不重地往桌子上一撂。

黑色的手機跟她白色的手機挨在一起,看著莫名順眼。

“聲音這麽大都聽不到,要不現在帶你再去看個耳朵?”

“........”

溫瑰抿了下唇,在他面前還真的是無所遁形,什麽偽裝假面都能被瞬間戳破,裏面薄嫩的,脆弱的核心露出來,暴露在他的面前。

她在他的面前永遠沒有秘密。

其實她要是保持沈默,靳顧一也不能拿她怎麽樣。

可溫瑰沒考慮過不理他這個選擇,不理他就相當於遠離他,會在他那裏被自動歸類於某個不太好的選項組裏。

哪個選項組不知道,唯一能夠感知到的是,那樣對他,他會傷心。

溫瑰本想著幹脆給他道個歉好了,就說之前心情不好所以沒接,大不了再請他吃頓飯還清了就可以。

就在這時,周曉塵的聲音出現了,“溫瑰姐,你怎麽在這裏?我剛才在病房裏都沒見到你。”

周曉塵拎著幾袋水果走過來,看到人後打招呼,“靳先生也在,你好。”

“溫瑰姐,我給你買了點水果,我們回去吃還是現在吃?”

溫瑰可算是找到救命稻草了,立馬起身,“回去吃,剛好我現在想吃水果,我們現在回去——”

溫瑰的手腕突兀地被幾只手箍住,男人冰涼修長的指骨硌在她細瘦的手腕處,熱流瞬間從那裏開始流竄,逐漸收緊了一些。

“想跑啊。”

冰涼的話語從身後響起,溫瑰心臟被什麽東西糾了一下。

靳顧一扯著她的手腕就把她按回了椅子上,順便刺啦一聲,單手拉住後面的橫杠,溫瑰整個人連帶著椅子跟著湊過去,和他緊緊挨在一起。

靳顧一手腕漫不經心地搭在外側,無聲將她圈在懷裏,強大的,壓倒性的氣息裹著凜冽的柑橘味沁入鼻尖。

溫瑰的肩頸線肉眼可見的緊了緊。

靳顧一的語氣堪稱玩味,“躲我呢。”

溫瑰下意識說了個不字。

“那你剛才要去哪?還沒給我答案就跑,你覺得合適嗎?”靳顧一輕歪了下頭,直勾勾地盯著她的臉看。

溫瑰左側的臉蛋要燒死了,大腦逐漸失去處理核心,無數毛線被他犀利的話語惹的通通纏在一起,快亂成一團了。

她百忙之中看了一眼在旁邊幹站著的周曉塵,“曉塵剛才請我回去吃水果來著。”

她象征性地找了下,仿佛在說自己沒騙人,這是事實啊。

“曉,塵。”

靳顧一若有所思地吐出跟她同樣的兩個字,隨即搭在右側的手腕微微一擡,順著他伸出的修長的指尖看過去。

他冷笑一聲,“你的曉塵給你買了一大袋葡萄。”

溫瑰看清後當即閉了下眼。

靠。

“想死直接說,何必多此一舉去吃個葡萄。”靳顧一涼涼發言。

一顆葡萄都能讓溫瑰渾身起疹子,這麽多葡萄下肚,她估計得過敏致死。

溫瑰沒話說了,沒有任何理由可以狡辯了,只能垂著頭認錯,“對不起,我向你道歉,我不應該不接你的電話,我只是......”

“只是什麽。”

“只是......還沒想好.......怎麽面對你........”

空氣靜謐無聲,安靜到溫瑰都快要忘記旁邊坐了個人,正準備擡眸的時候,旁邊傳來男人鎮定自若的嗓音:

“你不需要考慮這些。”

靳顧一手腕拉著椅子一轉,輪子幾聲輕響,溫瑰整個人被一股巧妙的,帶著一股肆意的手勁兒轉了過去,跟他面對面,直視他眼底的熾熱與深邃。

他如高山雪,池中月,高不可攀,卻獨自為她而來。

俯首稱臣。

“你唯一需要考慮的,就是跟九年前一樣,老老實實等著我追你就好了。”

“仲夏,相信我,現在,已經沒有任何人,任何因素,能夠阻礙你和我了。”

“如果有,我會替我的玫瑰鏟平所有雜草。”

荒原萬裏孤寂,野草連天,唯有他的玫瑰傲立風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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